【锤基】《审判日》(神话向AU/双性基/和亲/年龄差慎)

神话风AU/Loki双性体质/锤基有年龄差/和亲梗

雷慎,不知道会不会有后续



  他的双腕被扣上一副黄金的手铐,他的双足被锁上一对纯银的脚镣,他被看不清面目的侍卫牵扯着向前行走,金和银在他的指尖和踝骨间当啷作响,过分清晰的声音敲打着看不到尽头,灰云密布的荆棘长路。

“Loki Laufeyson.”


  他终于听见有人呼唤他了,在经历了数百年的日日夜夜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人的声音。



“是的。”

  Loki下意识回答道。


  再然后,梦就醒了。


  Loki在铺满整个寝殿的淡白月光里,慢慢睁开了眼睛。


  寝殿的穹顶过分的高,目光垂直向上抛去,随即像一条无风吹动时的蔷薇花藤,毫无声息的落回怀里。说是毫无声息也不尽然,毕竟Loki还能听到自己起伏平稳的呼吸声。这不是个噩梦,对他来说,甚至还有些惊喜的色彩掺杂其中。

  所以他现在很难再睡着了。Loki从床上滑下来,法鲁红色的绸被流水般从他的肩头萎落,他从衣架上摸到一件在兜帽边缘镶滚着丰厚雪狐皮毛的珠灰丝绒斗篷,他霜青的瞳仁被月亮映照出几点星子状的光斑,他踩着刺绣繁复的纹章拖鞋路过开满银蓝缬草的羊毛地毯,移动的身影惊醒了卧在一堆由金绿孔雀羽毛织成的软垫里的纯黑小猫。

  黑猫的眼睛在冰凉的月光下迅速转动起来,像两条正在飞泻的河流。它迅速向Loki伸出了尖锐的爪子,这只过于幼小的野兽企图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恶狠狠的攀在Loki的肩膀上,龇着锋利的细牙,从喉咙深处发出低而轻的嘶吼。


“停下来。”

  抓住一只幼猫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Loki轻而易举的扼住了黑猫如芦梗般细弱的脖颈,猫的皮毛光滑而温暖,脉搏跳跃和血液流动的频率在Loki的指腹摩挲下,触感无比清晰。


  Loki隐藏在雪狐兜帽阴影里的眼睛,向着黑猫,缓慢的眨了一下,如同住在油画中的定格。

  小霜巨人的手指长出闪烁的冰凌,没入黑猫颈处的冰凌尖端已近一寸,黑猫乖戾的轻吼俨然沾染了饱浸血液的痛楚,深红温热的鲜血顺着幼猫纯黑细软的皮毛曲折流淌而下,途经Loki被月光映照的愈发苍白的细长手指,宛如一株不经修剪便绽满耀目花苞的玫瑰树,朱砂色的层叠花朵斑斑驳驳的,顺着Loki的手指,一路蜿蜒开进他墨绿丝缎的睡衣宽袖里。


  幼猫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那些凶狠的嘶叫,全数被彻底埋进它稚嫩的喉咙深处。


  它不是Loki的猫,是Byleist的猫。

  至于它为什么会在这里,那是因为……


  宽大的乌橡木镜台上面,放着一只镶嵌着灰水晶知更和红钻鸢尾的纯银盒子,横躺在纯银盒子里的黄金臂环形状卷曲而迂回,盘绕成一条缦回的海蛇,海蛇的眼睛是一块纯净的椭圆形祖母绿。

  祖母绿毫无杂质,光滑的宝石素面找不出任何瑕疵,从任意的角度看过去,都只能捕捉到一片澄净青碧的空茫。


  这是一条没有瞳孔的蛇。


  在白日里,已有宫廷侍臣向Loki盛赞过这只蛇形臂环的精致美丽,它来自阿斯加德神域的属国,那些尼达维侏儒的手艺当然值得特地夸赞。

  此刻夜色正长,Loki用两根指头将首饰盒里的臂环轻而易举的拎起来,随即,信手将臂环向外扔了出去。


  臂环悄无声息落进那堆孔雀羽毛和异色绣线织成的华丽软枕里,握在Loki手中的幼猫,血迹半干,黏稠顽固的凝结在纯黑的皮毛上——光滑柔软的沾血皮毛缓慢的擦过首饰盒内壁,最终着陆于铺陈在首饰盒最底端的织锦衬垫上,琥珀与灰粉色的蝴蝶翅膀,和金银丝一起被捻成细线织出来的锦缎,这只首饰盒里不知道幽困着多少蝴蝶的魂魄,蝴蝶的魂魄和黑猫身躯彼此摩擦出的细微窸窣,又恶毒又明媚,具象鲜活的令人毛骨悚然。


  然后,Loki一个人站在又轻又凉的月光里,他伸出手,缓缓的扣上了首饰盒。

  

  在七天之前,Loki就没有住在自己原来的寝宫里了,他正式搬出约顿海姆的王宫,住进了位于王都北侧的神殿里,即将举行婚礼的王室成员,尤其是像Loki一样,马上要远行的这一类,在这七天里,他需要在神殿里,全心全意的向约顿海姆所信奉的始祖巨人Ymer祈祷,祈求神灵护佑他未来的生活,洗去他以往的罪孽。

  然而,在九界的传说中,他们本身就是神,神之上是否还有更高的神,Loki无从知晓,石头宝座上的Ymer也不会突然张开他那石头雕成的双唇,给Loki一个准确的答案。

  Loki洗净了黏在掌心和臂上的血迹,他穿着一件单薄的丝缎寝袍,寝袍外罩着一袭宽大厚重的雪狐斗篷,斗篷的下摆长长的拖曳在冰冷如水的月光里,月光将珠灰色的丝绒映照出一片又一片,会随着角度转换的淡青和浅浅的珊瑚紫色泽。连Loki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脚步是如此急促,被他走过的地方,似乎都掀起了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神殿大厅的灯还亮着,吊在大厅穹顶最顶端的庞然枝型灯树被大司祭缓缓放了下来,粗大的青铜升降铰链碾过支撑灯树的金属吊钩,发出沉重但又微弱的钝响,灯树上用纯金雕出一千朵玫瑰,每一朵玫瑰的花心里都站着一支蜡烛,制成蜡烛的琥珀蜜蜡里掺着特殊的药草和香料,烧融的速度缓慢到肉眼难测。即便如此,灯树上的纯金玫瑰,偶尔还是会在夜间熄灭一两朵,因此,大司祭每天都要将灯树放下来,用从太阳下取来的火焰,将熄灭的玫瑰依次点燃。

  琥珀燃烧时略微泛蓝的光焰,细弱的温度隐约灼烧着菲薄辉煌的、层层叠叠的纯金花瓣,整座神殿沉浸在来自夜晚的早霞和夕照里。


“殿下。”

  Loki的突然到访,并没有令这位须发皆白的大司祭停止点燃玫瑰的工作。


“我做了一个梦。”

  Loki的面容落在早霞和夕照的玫瑰之光里,他的肌肤在这片光里,莹洁透明的像冰和雪。


“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梦吗?殿下。”  


“不,你知道,这个梦已经困扰了我九百余年,如果还是和从前同样的梦,我并没有什么来拜访你的必要,阁下。”


  Loki经常做一个梦,从他记事开始,从他有梦境意识的时候开始。

  在梦的开始,枷锁就已加诸在Loki的身上,他的双腕被扣上一副黄金的手铐,他的双足被锁上一对纯银的脚镣,他被看不清面目的侍卫牵扯着向前行走,金和银在他的指尖和踝骨间当啷作响,过分清晰的声音敲打着看不到尽头,灰云密布的荆棘长路。

  但没有人告诉Loki,他们将走向何处,路的远方依然是路,没有西去,也没有东来。


  远方……远方……

  

  重复的梦境让Loki一度感到无比厌烦和焦躁,他曾剪下过自己的指甲和发丝,混合着曼德拉草和金粟兰的汁液、还有从猫头鹰翅膀下的肋间取出的新血,所有原材料夹杂着古怪复杂的占卜咒文,被Loki一起扔进了烧的滚烫的坩埚里,他企图从巫药点燃的浓烟里,窥探出一个关乎于梦境的预示,或者是一个疯狂混乱的未来。

  结果是,他从未成功过,第二晚的梦境同样反复袭来。

  

“不过,这次我梦见我停了下来,有人在呼唤我。”

  纯金的玫瑰花树再次被沉重的青铜铰链牵引回用矿石颜料绘满繁复壁画的大厅穹顶,流动的霞光像用宝石雕琢的庞大瀑布一般,尽数倾泻在Loki透着讥诮和思考的扇状睫毛上。



“那么殿下,他呼唤的是什么呢?”


“他在呼唤我的名字,还有姓氏。”



“殿下,通常,我们都会认为,姓名是唤醒一个人的钥匙。”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像一把锁一样被人打开了?”

  Loki捧起大司祭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菩提叶和百合花在蒸腾的热雾中浮浮沉沉,散发出湿润微苦的香气,像是在夏日雨后依然氲热的,生满草木的潮湿水泽,他低头抿了一口,苦行的神殿祭司从不会在茶水和食物里放些属于蜜糖的甘甜,“说我像一把锁一样被人打开,这个说法没什么错误,毕竟,我明天就会离开约顿海姆,大概有生之年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如果这个困扰他数百年的梦境,仅仅是为了预示他即将变成筹码的未来,那它的来临显然毫无意义。

  Loki突然感到意兴阑珊。

  是的,他将成为一把锁,仰躺在新婚之夜的床榻上,被从未谋面的异国王储彻底占有,他成为一把锁,锁是别人的财产,先从身体上打开,再从心理上侵入。

“或许也没有那么糟糕,殿下,您问过我不止一次。如您所言,这个梦已经伴随您多年,而在这一夜,它突然有了新的启示,何况您离开约顿海姆在即,那么,说不定它只是关于新的,未来的征兆。”说到这里,大司祭的声音顿了一顿。

  他从记事起就和王都神殿的烛火相伴,从他眼底下经过的类似的事情同样不是第一回,所以,Loki当然不是约顿皇室中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出于一位年长者的好意,他照样选择了一些具有安慰性质的言辞,“如我们所知道的,阿斯加德在九界中象征着荣耀。”


“象征着荣耀。”

  Loki低声重复了一遍,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之后,久久没有说话,流金的灯火把他的眼睛映射的分外幽绿,他几近停滞了弧度的纤薄唇角是殷红而浓郁的,他垂着头,似乎在仔细咀嚼大司祭口中“荣耀”的具体含义。

“我大概很难睡着了。”随后,Loki给自己下了一个结论。


  年轻的殿下说完这句话,苍白的面庞渐渐变得神态和缓,他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施施然站起身,抬起下颔,面对着大司祭,“我能够在今晚就取走本应明早带到我这里的物品吗?”


“当然可以,殿下。”


  大司祭向后退了几步,对Loki弯了弯腰,接着转身离去,脚步声逐渐消失在砂银和深蓝交织的天鹅绒帷幕之后,月亮的影子印在彩绘玻璃的窗格上,风变大了,从远处带来了沼地和睡莲在初冬接近枯萎的气息。


  ……



  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人发现Loki从卧室里离开,壁炉中的余火还在燃烧着,他的双足冰凉,以至于他的身体刚接触到卧榻,就迫不及待的将脚探进柔软的被褥里,床头的黛蓝色靠枕支撑着Loki大半个身体的重量,明亮的月光从帘帷间钻进来,将这处用墙壁和绣毯围出的空间照成了一个几近剔透的水晶匣子,他抱着司祭交给他的画册,借着月光,随意的将它从中间翻开。

  两具笔触纤细的白色躯体在他信手翻开的那页画面上互相抚摸,彼此揉弄,好像一双正在交媾的、尾鳞模糊的鱼。Loki并不能从其中体会到任何更具体的感官刺激,除此之外,也不能很好的说出它在哪一处含有启蒙和指导的意义。

  他只是机械的、视线逐一从那些缠绕的线条和动作上扫过去。


  静到极致的夜会把耳中所能听见的一切声响无限度的放大,比如在阅读这本乏味的画册的时候,Loki忽然听见了从镜子那边发出来的,一小串虚弱挣扎着的哀鸣。

  蛇形黄金臂环在斑斓的绣纹间闪烁着幽异的光,是那只躺在首饰盒里的黑猫,它还没有死,心口带着残存的温热与悱恻的幽香,颈毛上的血迹已经完全凝固了,沾染过血迹的纯黑皮毛,比其余地方的色泽要更深一些。

  Loki把它从和蝴蝶灵魂共生的华美奁盒里取了出来,手掌顺着猫的双耳之间,向后抚摸,手指慢慢的勾住它细软的黑色长尾。


  它不是Loki的猫,是Byleist的猫。Loki不喜欢豢养宠物,但Byleist喜欢。

  Byleist的花园里有几十只绒毛光滑的爱宠。Loki代替Byleist离开约顿海姆,来到阿斯加德。


  所以,他需要扮演一个拥有Byleist Laufeyson灵魂的Loki Laufeyson。




  Baldr询问Bragi,阿斯加德在何处?

  Bragi弹奏着Langeleik,端坐在开满鹅黄色玉兰花的树下吟唱道:


“阿斯加德就在尤克特拉希尔的根上

   阿斯加德在九大世界的云端

   若鹳鸟飞往沼林深处的睡莲

   阿斯加德在睡莲安眠的花芯

   太阳在纯金的炉中昼夜不息

   月亮在白银的湖中往复更替

   谁赐给你金,谁又赐给你银

   玫瑰开满神域在风里的倒影。”


  艾达华尔的上空悬着一弯皎然纤长的明月,细雪从幽暗的天幕里簌簌吹下,覆在从金到银,从云白的珊瑚过渡到淡青琥珀的三百级长阶上,长阶向最顶端的宫殿延伸,诗神Bragi在宫殿里弹唱着赞美的颂歌,悠扬旋律凝结成的树木在虚空中渐次绽放出更多绚烂的花簇,直至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缤纷的花朵便骤然飘散,化作璀璨的星尘,随风去往了不知名的远方。

  Sif只来得及接住从梢头飘落的最后一朵,看着它从花瓣边缘到蕊芯,渐渐粉碎成晶莹的星辉,淡金的星辉疏落的点缀在透帷而过的月影中,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随着星辉浮游的轨迹,却不经意瞥见了某个伫立在重重帘幕和雕花门扉之外的人影。

“那是?”她转过头,不确定的撞了撞Fandral的手肘。


“你在看什么,Sif?”

  残余的细碎星光纷纷坠落在围在Fandral银甲的灰色貂皮肩饰上,他沿着Sif的眼睛望去。


“答案很明显了,我的女士,那是Thor Odinson,我们的王储殿下。”


  Fandral进一步肯定了Sif的疑问,他伸手拍了一记女神的肩头,“这再正常不过了,婚姻是贵重的消耗品。不过在这之前,我想我得去看看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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