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凡/越苏】《有所思》

  君若有所悟,君若有所见

  梯云九纵,飘摇昆仑巅

  情不知从何起,飞雪扑面

  奈何袖手,云端一别经年

  醒亦有所思,梦亦有所念

  剑气九转,白衣如寒天

  霜夜静长安,踟蹰不敢前

  山河人易老,世事古难全

  恨长曲短声促弦慢转流年

  论剑峰上风华一去无人见

  借雪白头倚松并肩,笑我违心愿

  太虚渺渺天外天

  若有所思,有所念,红尘杳然

  若有所悟,有所见,无情人间

  俯仰天边,风云聚散,紫霞随飞烟

  有人却向江湖寻剑仙

                                                          《有所思》

  昆仑山三角。其一角正北,干辰之辉,名曰阆风巅。其一角正西,名曰玄圃堂。其一角正东,名曰昆仑宫。其一角有积金,为天墉城,面方千里。城上安金台五所,玉楼十二所。 

  天墉城,千级长阶青石清冷,在淡色的天幕下幻出浅淡的光晕,琉璃瓦上覆了点点落雪,廊前一树鹅黄腊梅,与之遥遥相对,摇落细碎。 一片寂静里,离柏香厨越近,那刀刃敲击案板的“笃笃”声也就越发清晰,声音不甚动听,却也给这太虚仙境添了几分烟火生气。


  张小凡把已经切的软烂的嫩豆腐拢到粉白细瓷盘中,与嫩绿笋丝、香菇丁和在一处放好,椒盐入味,糖油稍滴。

  天气凉意纵生,他的鼻尖却已经渗出点点细汗来。他只是草草伸手,用手背抹了一把,将袖子往上卷了一卷,将砧板上的面块依次擀作薄皮,手法纷纭。

  不多时,十指捏褶,包子上笼,张小凡弯下腰,用烧火棍随意拨弄着熊熊燃烧的柴火,暖融融的火光洒在他的脸上,耳边是木柴烧灼时噼噼啪啪的窸窣声,张小凡坐在炉灶前,却好像没真的将心思用在蒸包子上,他歪着头,白色丝带把墨黑长发草草挽起来,发尾落在背上,像一幅无心的画卷。



  ……


 “好家伙,我多远就闻见香味了,玉泱问我,小凡哪去啦?我说不知道,不过我一想,你肯定在柏香厨里头鼓捣那些吃的。”

  灵犀来的时候,张小凡已经把炉灶里的火熄掉了,烧火棍立在墙角,包子刚出笼,冒着软融的热气,灵犀倚在门边笑嘻嘻的望着张小凡将笼盖揭开,这才走过去,撩起袖子,抄起筷子想要夹一个包子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张小凡猛地抬起手,拍了灵犀的手一下,仿佛还嫌便宜占的不够,于是得寸进尺的再拍一下,“别闹,掌门师傅大病初愈,师姐你要是想吃,你也生一场病,我不但给你蒸包子,还给你烤兔子,你说好不好?”


 “切,我才不要生病呢,生病很麻烦的。”灵犀哼了一声摆摆手,连忙推了一把张小凡,“快去快去吧。”


 “师姐越来越凶……”张小凡把笼盖盖好,端起包子朝灵犀翻白眼做鬼脸,见灵犀扬起手来,作势要打他,张小凡连忙抱着包子笼,身影一闪如卷尾的猫儿一般。窜的飞快,留着灵犀在房里跺脚,临了,又听见张小凡远远的一声,“灶台旁边的柜子第二层里有江米糕!” 


  声音落在积雪里,又远远的宕开。


  天墉城和青云门一样,都有丛生葱茏的万竿修竹,风一吹来,霜枝雪干烟景玲珑。然而却又是不一样的,青云门的竹林里有滴沥娇柔的青雀翠鸟,天墉城却只是静默,飞檐和竹声笼罩在薄薄的雪光里,唯余一山月色清。

  晚钟堂内陈设甚是简单,几架经书,一副桌椅,陵越就坐在几案之后看书,身畔只爇了一炉檀香,烟气徐徐往上盘旋,掠过紫绣青兰的衣摆,他抬起手来。微微皱起眉来,手指弓在唇畔轻微咳嗽了两声,一页书犹未翻过,脚步声由远及近,张小凡一手抱着包子笼,一边兴兴头头的朝陵越挥起手来,“掌门师傅掌门师傅!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


  陵越抬起眸,一片叶子落进了眼神的波光之中,溅起点点青绿色的涟漪。

  逆光而来之人,依稀踏着故人的影子。


  静坐之时陵越总会恍惚,只是这恍惚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张小凡跑的极快,陵越忍不住担心他是不是会摔倒,正要出言提醒,却已是晚了一步。张小凡步伐太急,冷不丁被门槛绊了一跤,衣摆翻飞,他一心只顾着护住怀里的包子,也不注意狡黠,不过,幸而没有摔倒。喘了一大口气,他拍了拍心口,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暗自吐了吐舌头。



  抬起头来,见不远处的陵越,正不知是生气还是好笑的望着他,连忙收拢了步伐,脸颊畔笑出来个梨涡,点了花蜜,甜极。他蹭到陵越面前把包子放下来,拍了拍手,“掌门师傅,你好些没有,我给你送东西吃来了。”

  竹篾小笼里垫了松针,包子像一只只雪白莹润的小鸭子,静静的卧着,青笋嫩菇的香味儿素淡又甜美。陵越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穿着一身浅紫中衣笑眯眯的张小凡,鼻尖上沾着点面粉,皱一皱,甚是天真娇憨,乖巧可爱。

  天墉城持戒甚严,不仅体现在弟子们平日的戒律功课,读书练剑上,同样也注重寝食仪表,天墉城弟子对陵越掌门平日是又敬又怕,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万万不敢像张小凡这般打扮出现在陵越面前。



  陵越习惯性的想训诫张小凡几句,但一望见他,不知为何,又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得摇了摇头,自流衣大袖间摸出一方雪白巾帕,往张小凡面前一递,“外袍呢?”

  张小凡眼睛垂下去,余光隐约望见鼻尖上一点粉白,他也没有来得及去接陵越手中的巾帕,急急的手忙脚乱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听陵越问他外袍何处去了,又愣住了,皱着眉峰想了半天,挠了挠头,赧然一笑。

 “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扔在柏香厨里了。”

    

   ……



  陵越一时无话,语塞了半天,忍不住拿起书来,往张小凡头上轻轻一敲。

 “你啊。”


  他拿起书时,张小凡连忙闭了眼,不想陵越只是用书在他头顶轻轻敲了一敲。

“掌门师傅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小凡睁开眼,依旧颊笑梨涡,他连忙摆摆手。

  


“嗯。”

  陵越点了点头,他七岁之后便习辟谷,久而久之,寝食之事对他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为他这次大病初愈,张小凡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这份心意他领了也无妨。

  陵越才拿起筷子,虚空之中便传来了翅膀拍打的声音,一只姿态曼妙羽冠纤长的青鸾,自重重青峰曲曲雪峦之间,由远及近,飞旋而来,落下几片幽光缥缈的柔软细羽。


 “是传信的青鸾。”


  张小凡走到回廊下,青鸾飞落,站立在松梢,不再动了,朱砂红的指爪上系着一束素白信笺,张小凡将信笺从它腿上解了下来,鸾鸟这才低下头去用喙气定神闲的梳羽理尾,末了,还振翅向张小凡鸣啼了几声。


 “不好意思啊。”张小凡轻轻摸了摸青鸾的背,羽毛纹理柔顺,“今天没给你带松子。”

  鸟儿歪着头,乌绿的眼睛一眨一眨。

“也没有带榛子。”张小凡又伸手拨了拨青鸾头顶弯翘起来的羽冠。

  只听青鸾嘤嘤的啼了几声,接着便稍稍啄了几口张小凡的手心,扑棱棱,扬起双翅飞走了。张小凡望着青鸾的身影没入了梅香雾气氤氲的紫竹林,只得挥了挥手,无奈的笑了笑。

  


“掌门师父。”

  卷起的中衣袖口没来得及放下,少年白皙温润的腕子露了出来,如雪融一抹,当归紫叶。


  陵越接过张小凡手中的信笺,将系着信的丝绳解开,深眸垂睫,鸾尾郁秾。


 “本月十五日,青萝道突现尸人,因事态危急,今迫请陵越掌门相助,顿首顿首。”


  穿过竹林的风,倏忽卷起了纷纷扬扬的碎雪。

  

  

【丁隐大概下一章出来?

【但是我写不下去了,什么捷豹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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